第一百一十五章 妖精国的人类居民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藤丸立香试探性地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与谨慎。

    “这里是妖精国呀。”爱丽丝菲尔微微一笑，银色的长发在无风自动的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秘的故事。

    “那个……妖精国又是什么地方？”藤丸立香继续追问，试图从她的回答中找到一些线索。

    “妖精国？妖精国就是妖精国呀。”爱丽丝菲尔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天真与稚气，仿佛这个问题本身就不需要更多的解释。

    “……”

    “……”

    来自迦勒底的御主小姐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爱丽丝菲尔看着眼前这个红发橙瞳的少女，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类似这样的对话——

    在刚刚的短暂时间内，已然是多次发生了。

    迦勒底的御主小姐一直都在尝试着套话，孜孜不倦，锲而不舍。

    因为她下意识的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外表端庄优雅，宛如人偶般完美无瑕，言谈举止之中更是透露出一种温柔与纯真。

    可谓是同时兼具了贵妇的风雅以及少女的高贵气质，又多少有些不谙世事的感觉。

    或许，这正是自己可以突破的切入点。

    然而……

    爱丽丝菲尔却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或许曾经是个天然呆。

    但是，她也在大圣杯的深处经历过黑暗，甚至成为无知无识的「此世一切之恶」概念的化身……

    虽然她平日里依然保持着那份温柔与纯真，但内心深处早已染上了一丝狡黠与黑色。

    虽然平常时候并不表现出来……

    所以，尽管藤丸立香努力地尝试着套话，从旁敲侧击到直截了当，但爱丽丝菲尔始终保持着那无可挑剔的笑容。

    她的回答也总是那么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冷淡，也不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迦勒底的御主小姐多多少少有一点气馁。

    而在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也已经为她完成了造册登记，笑吟吟开口说道：“可以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终身编号就是——9527。”

    随着话音的落下。

    御主小姐感觉手背上传来一阵发烫发热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来，定睛一看，只见自己手背上的令咒图案显现出新的细节。

    在令咒的下方，出现了一串独特的、迥异的字符。

    ——并非自己熟悉的阿拉伯数字。

    ——难道是妖精的文字？

    藤丸立香心中一动，联想到爱丽丝菲尔刚刚提到的“编号”，不由得猜测起来。

    虽然对方并没有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但至少“妖精国”这个称呼已经足够让她展开联想了。

    妖精国，妖精国……

    顾名思义，就应该是“妖精的国度”？

    属于是那种“非人类所能涉及的异界”之类的地方吧？

    尽管进入冒险者公会的这个全息大厅后，灵子通讯已经中断，无法得到后方工作人员的分析支持，但御主小姐依然忍不住开始思考。

    “9527……”

    藤丸立香轻轻吸了吸鼻子，略带疑惑地问道：“这样就行了吗？不需要再登记其他信息了吗？”

    “嗯？还需要登记什么吗？”银发的人偶小姐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呃，就是……姓名啊，来历啊，这些你都不问一下的吗？”藤丸立香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爱丽丝菲尔。

    “这个……没必要吧？”

    爱丽丝菲尔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扰的神情。

    “你们的名字不都是一样的吗？还有来历，不也都是迦勒底吗？所以这些信息就不用了吧？按这个来的话，肯定会混淆的，只要身份编号正确就可以了。”

    “……”

    “……”

    ——果然……

    ——对方什么都知道……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御主小姐还是感觉被冲击到。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试探性地问道：“爱丽小姐，你……好像对此很轻易就接受了的样子呢。”

    “这个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爱丽丝菲尔依旧微笑着，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藤丸立香内心的波澜，她轻轻拍了拍手，语气轻快地说道：“你们本就是我们召唤而来的，不是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这句话却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御主小姐的心上。

    “召唤而来……吗？”藤丸立香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咬着嘴唇，“包括上一次吗？”

    “上一次？”

    银发的人偶小姐轻轻歪了歪脑袋：“哦，你是说先前的那次埃列什基伽勒祭吧？”

    “说起来那次确实也算啦……”

    “不过更确切地说，那次其实算是一次意外。”

    “但是上面认为，这样子也挺好的，挺热闹的，因此似乎决定将这个作为固定节目保留下来了。”

    “……”

    “……”

    御主小姐再度沉默了。

    她不能够理解——不，或许她根本无法理解。

    难道说，整件事情的性质，就类似于这个古怪的特异点在节日或者某些庆祝活动的时候，请自己等人作为气氛组、啦啦队过来热场？

    自己等人获得的魔力资源、概念礼装之类的东西……

    究竟是庆祝活动本身的一部分？

    亦或者——

    只是自己等人被邀请出场的报酬费用？

    这种想法本身就显得特别荒谬，尤其是当想到为了完成这件事情，某种超越一切的伟力还将无限的平行世界线绞成螺旋状……她就更加感觉到一阵恍惚。

    那种力量，那种存在，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啊啊，难道说就好似是圣杯的存在性质那样？

    所谓圣杯，其实也就是一块高密度的魔力结晶，从高次元的角度来看，没什么了不起的……

    难道现在的情况，也仅仅是从更高维度随意洒落人间的“果”，而对于人类而言，却如同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宝藏？

    那些所谓的奇迹、努力，或许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一场随手编织的幻象。

    正如人类在这浩瀚宇宙中的位置，渺小得如同尘埃，甚至可能连尘埃都算不上。

    因为下意识的联想到了这些方面去，御主小姐越发的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渺小。

    她的思绪在低维与高维的鸿沟之间挣扎，然而越是思考，意识便越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更为深邃的恍惚之中。

    “好了，别想那么多啦……现在登记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请好好享受在妖精国的时光吧。”

    银发的人偶小姐笑靥如，温柔的声线强行将少女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们的令咒就是你们的身份牌，如果遇到需要证明你们身份的场合，只需要出示令咒就可以了。”

    “这样就行了吗？”少女握住自己的手腕。。“可以了，说起来妖精们也有令咒，不过和你们的有些区别……”爱丽丝菲尔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

    妖精国的几乎所有妖精，其实都有令咒。

    不过那并不是给它们使用的东西，而是作为魔力资源的提炼结晶而存在。

    说得再直白一些——

    就是关系到魔力税的征收。

    它们需要在特定时间内，将自身的魔力提炼出来，储备起来，以应对税收……

    只不过，藤丸立香还没有意识到这种事情，只是感到些许疑惑，同时也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个……妖精国没有人类吗？”

    然后。

    银发的人偶小姐笑眯眯的回答道：

    “当然有啊……你们不就是人类吗？”

    ………………

    ………………

    “为什么又开始了啊……”

    热闹喧嚣的妖精王庭，盛大的庆典刚刚开始。

    当前世界的立香小姐，也换上了隆重的礼服，黑色的长长礼裙，典雅的长手套之类的……

    说实话，这一套也很适合她。

    如果不是那么垂头丧气，整个人都消沉起来的话，大概也是很天生丽质的一个女孩子。

    “那没办法……”

    在她的身旁，冷艳高挑，戴着眼罩的美人平静开口：“情况就是这样，又不是今天才出现的。”

    “rider，你说……上次的情况，不是说是个意外吗？”

    立香小姐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的诉苦起来：“怎么这次又来了？”

    她完全就没个心理准备。

    本来还乐呵呵的在见证着妖精国公主殿下的成年礼开启，结果就在下一个瞬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克隆军团从天而降——

    熙熙攘攘，你推我搡，一瞬间甚至挤满了王城的大街小巷。

    这实在是对心脏太不友好了。

    立香小姐瞬间就orz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听说过一个消息……”美杜莎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说道——

    “貌似……殿下有意逐步替换掉妖精国的人类。”

    “替换掉……人类？”

    立香小姐愣了一下，她毕竟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自然也是知道一些黑暗的秘密的。

    就譬如说，妖精国的人类。

    这个种族其实空有名头，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劣质的复制体，一个不断自我克隆的种族。

    源头就是来自角神的巫女，在神明被毒杀之后，其巫女也被原初的妖精残忍肢解。

    ——在活着的痛苦状态下，她的血肉被分成无数的小块……

    ——随后，就用这样的组织样本，妖精们生产出一代又一代的所谓“人类”。

    如此过度的克隆，自然破坏了基因序列，导致妖精国的人类越来越劣化……

    在过去，这种情况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毕竟在妖精的粗暴使用下，几乎没有多少人类能够活过两三年的时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谁会去注意人类的寿命上限已经衰退到不足三十岁的程度呢？

    但是即使如此，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极其的黑暗血腥，可谓是触目惊心。

    立香小姐也是一直对此颇为上心，想要知道这种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继续生产这样的残次品人工生命体……

    ——未免太过残酷……

    或许的确是需要逐步淘汰，让他们渐渐退出历史舞台，这样子会比较好一些。

    少女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喃喃自语着：“这样吗……这样也好，这样也……”

    “等等——”

    “不对！”

    她猛地醒悟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替换掉妖精国的克隆人，是用我的克隆来替换的么？”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宴会大厅内骤然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呼与尖叫。

    强大的魔力波动如同闪电般掠过，留下一片短暂的空白，紧接着，一切又似乎归于平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少女不由自主地转过头，视线恰好捕捉到一抹触目惊心的血光，它高高溅起，如同绽放的彼岸，凄美而残酷。

    伴随着那抹血光落下的，是一颗凝固着惊惧、愕然以及不敢置信等复杂情绪的秀美头颅。

    它“啪嗒”一声，在光滑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所过之处，宾客们纷纷惊慌失措地躲避，现场一片混乱。

    周围的高等妖精更是颤抖不已，恐惧在它们心中蔓延开来。

    “人类工厂自即日起，必须关停……”

    一道清冷而坚定的声音穿透嘈杂，如同不可抗拒的狂风，席卷整个大厅。

    “这是母亲大人的意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大厅的正中心，是拥有一头柔顺的红色长发，发梢微微卷曲，穿着上黑下红长裙的妖精国公主。

    她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仿佛这一切的决断与杀戮对她而言，不过是日常琐事一般。

    而在其前方不远处，一具无头的妖精领主的尸体，正直直的栽倒下去。

    “还是说……你们想继续开下去？”

    这位公主殿下轻轻抬起眼眸，扫视着四周那些因恐惧而颤抖的高等妖精。

    在她的注视下，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另一句话——

    你们想死？

    “……”

    “……”

    死寂。

    安静。

    这一刻，刚刚还热闹喧嚣的宴会大厅成为了命运的审判场。

    看着自己等人之中的一个身居高位的同类，仅仅只是趁机上去试探了一句，就被当场杀死……

    所有的妖精都是心里发寒，感觉天都塌了。

    看着宴会大厅中央的那道身影，更是彻底没了先前的轻蔑、藐视，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与不安。

    这哪是什么软肋与突破口啊……

    这分明又是来了一个杀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