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0 至少为了大明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最爱睡觉字数:4364更新时间:25/04/09 07:16:33
    裴元已经拿定主意了,他好不容易准备做点正事,毛纪要是敢捣乱,那裴元可就和他翻脸了。

    要是毛纪后续再把相关的奏疏移交千户所处理,那裴元就正大光明的向天子要求,以后各地奏报祥瑞妖异之类的事情,先由千户所核定。

    反正礼部现在就是在这么做,他们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想让老子平白帮你扛锅?

    踏马的,老子把你锅抢了!

    等到从张松那里离开,裴元不由沉思起来。

    如今在自己的指导之下,政局逐渐趋稳,恩科也在顺利的推进。

    按照历史来看,朱厚照越跳越欢,一两年内就能掌握宣府的军心,拥有大刀阔斧变革的武力保障。

    裴元对此,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因为裴元的很多想法,都需要依靠朱厚照的军事掌控力才能推进。手里没有枪杆子,谈什么改革?

    比如说一条鞭法。

    裴元自身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军事掌控力的。

    哪怕朱厚照挂掉后,裴元借助各种力量大权独揽,也根本推动不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裴元的根基太过浅薄,他需要常年累月的经营,才能训练出一支足够强大,又如臂使指的军队。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又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对边镇军马和各地卫所粗略的整合替换。

    等到手中的准备全都完成,裴元才能开始对制度进行动刀。

    这个过程漫长不说,还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他那草草纠结的乌合之众,也存在随时会被人拉拢,然后分崩瓦解的可能。

    说不定裴元的改革刚刚开始,就会被扣上“大明董卓”的帽子,被不知道哪个我儿,从背后捅一刀。

    而纵观前后数十年,朱厚照威震宣府的时候,是朝廷手中的枪杆子最强硬的时候。

    除了边镇的将官们纷纷对朱厚照叫爸爸,就连普通的士兵,也臣服于朱厚照的个人魅力,对他狂热追随。

    这时候的朱厚照,简直是一把裴元能拿来捅天破地的神器!

    裴元如今有足够的耐心,等到这般帝王之剑出鞘的时候。

    接下来,首先要干掉张永、张容这两个未来的祸患。然后就是重创寿宁侯,打击太后的威望,为自己的大运河攻略保驾护航。

    这个过程还要顺便清理掉的德王和鲁王两大世系。

    想着想着,裴元想到了一件事情。

    之前张芸君那边的麻烦不好解决,就是因为寿宁侯张鹤龄的事情。如今自己要集中精力打寿宁侯了,那自己要不要一鱼两吃,顺便从张芸君那里刷一刷好感?

    而且按照自己和宋春娘的约定,虽说宋春娘是打算把张芸君娶回家自己过日子的,但是在张琏一家面前,名义上还是自己出头娶来做妾的。

    裴元想着那个弱气的少女,想着上次宋春娘骗张芸君最后俯首相就时,那躲闪不及的小舌和偶尔无意中的轻舐。

    一时间,情绪激荡,拳头攥的硬邦邦的。

    总不能让铁子一直这么单下去吧。

    而且自己这些天和四个女人胡天胡地不少次了,却一直没有孩子,这也让裴元有些焦躁了。

    是该进行更多的尝试了。

    哪怕不为自己,就算为了铁子,至少为了大明……

    裴元立刻唤人,打算往西厂一行。

    上次裴元找宋春娘的时候,宋春娘正好去帮陈头铁平事,之后也没时间再约。这次顺便就问问东厂南下的情报。

    啊不,主要问问东厂南下的情报。

    裴元见这次跟着自己的换了几人,于是问道,“宋彦他们呢,已经南下了吗?”

    跟随的亲兵答道,“回禀千户,他们已经拿着公文离开了。同行的还有调拨给他们的二百人。”

    裴元“哦”了一声,随后带人前往西厂。

    西厂在灵济宫前面,原本是个草台班子,以旧灰厂为厂署总部。一直到汪直抓了随便杀人的杨荣曾孙,才引来满朝皆惊。

    那可是三杨之一杨荣的曾孙啊!

    他弄死的那些,都是普通人啊!

    怎么就……

    等裴元到了西厂,守门的校尉就谄媚的迎了上来。

    裴元询问了一句,得知今日宋春娘坐堂未出,当即也不客气,抬脚就进。

    这西厂的掌刑千户是宋春娘,理刑百户是醍醐和尚。

    大大小小的头目,有的是宋春娘在长风镖局的师兄弟,有的是从千户所带过来的,那些负责收集情报、监督官员的番子,很多都是宋春娘从江湖上招的,见到武官们都装没看见,更加不敢多问。

    谷大用和丘聚以及一些管事珰头,倒是宫里的太监,可这些人大多都被谷大用带去山东,建立西厂行辕了。

    可以说,如今这京城里的西缉事厂,他裴千户完全可以横趟。

    等裴元到了西厂正堂,就见堂上摆了一张大案,案上两侧摞着的皆是搜集来的情报密件,宋春娘一丝不苟的身着五品官服,正趴在上面睡得很香。

    裴元有些无语。

    大明的俸禄,就被这个小偷偷走了。

    他缓步上堂,慢慢走到宋春娘的侧面。

    或许是西厂大堂里略显阴凉的缘故,宋春娘睡着了也没出汗,额头颈间都很干爽。

    她的呼吸很轻,也很匀称。

    或许是那整齐利落的五品官服遮掩了她往常的恶劣属性,裴元忽然觉得她上班偷懒睡觉的时候,竟然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裴元的目光贼贼的往大堂门口一扫,原本跟着过来守在堂外的锦衣卫和番子们,立刻刷的散开,消失在视野中。

    略显凌乱的脚步动静,也惊醒了宋春娘。

    她的眼睛睁开,立刻凌厉。

    几乎是宋春娘睁开眼的瞬间,桌上的一把纸扇也像是她的眼帘一样,“唰”的张开,一道凶厉的气息跃跃欲出。

    裴元慌忙道,“别闹,是我!”

    等到宋春娘看清了裴元,略恍惚了一下,又哎吆哎吆的痛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裴元关心的上手。

    宋春娘没好气道,“睡得腿麻了。”

    裴元乐于助人,“我来帮你。”

    宋春娘怒道,“是腿。”

    裴元这才挪开,帮着她慢慢按着,舒缓腿上的酸麻。

    裴元看着那不甘心的合起来的白纸扇,啧啧点评道,“用的还挺熟的。”

    宋春娘刚睡醒,有些恹恹的。

    无精打采的看了裴元几眼,又懒得理会,便伸长腰肢趴回了公案上。

    裴元摸着那官服上五品的熊罴补子,感觉甚是柔软。

    宋春娘细细的呼吸着,终于睡不下去了,反身笑着吻住了裴元。

    两人亲了一会儿,宋春娘才问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裴元抄腿将她抱起,自己坐了那案后大椅,口是心非道,“来看看你。”

    宋春娘撇了撇嘴,又和裴元亲吻起来。

    两人又吻了一会儿,宋春娘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就想问问裴元来的目的。

    裴元却没闲着,手从她的官靴中拽出丝绸的裤脚,手掌顺着小腿往上摸。

    因为外面罩着官袍,又是夏天,宋春娘贴身的裤子略有些宽松,丝毫倒没给裴元造成什么障碍。

    等裴元的手到了腿弯那里还要往上,宋春娘才确信了这家伙不只是想摸摸而已。

    她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小声提醒道,“这是西厂!”

    裴元的手已经按住,看着宋春娘眼睛,笑着轻轻的揉动了起来。

    宋春娘屏息和裴元对视着。

    或许是呼吸不畅的缘故,她的脸憋得晕红。

    那种晕陶陶的窒息感,伴随着裴元的浅浅戏玩,让她脑袋抵在裴元胸前,好一会儿才舍得用力呼吸。

    新鲜的呼吸穿过她的肺脏,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迎来了渴望与新生。

    宋春娘又用力的呼吸了几下,在裴元怀里用力的搂紧,紧绷绷的缠在他的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裴元才坏笑的拿出手,向她示意。

    濡湿的只是一个指尖而已。

    宋春娘也没心思和裴元狡辩什么,搂着半晌不动,然后才慵懒问道,“过来什么事?”

    裴元本想直接说为了大明,想想这会儿的气氛也不太合适。

    便问道,“上次你们去抓御用库库官吴纪的时候,是不是提过东厂的大批人手南下了?”

    “是啊。”宋春娘笑道,“东厂做事还要找西厂帮忙,他们肯定没面子啊,当然要多解释几句,免得被东厂嘲笑。”

    裴元听得心怀怒放,连忙问道,“带队的是谁?”

    宋春娘回忆着说道,“东厂督公对这件事还蛮重视的,这次让他的亲弟弟张雄去的。”

    张锐在提督了东厂没多久后,就把他的弟弟张雄也挂在东厂名下,毕竟东厂、西厂都是差遣官,并不影响本职。

    比如说提督西厂的本职官一般挂御马监掌印太监,可是陆訚是以御马监掌印的身份领兵出征的,他的功劳甚大,在后续职位没具体落实前,谷大用可不敢来抢这个御马监掌印。

    因此,谷大用乃是以都知监掌印的身份,提督西厂的。

    张锐在提督了东厂之后,原先的本职就有些拉胯了。于是天子就让他担任了尚宝监掌印,提升了下在内廷的行政级别。嗯。

    上次朱厚照在和裴元提及缺少养兵银子之后,裴元就黑心的谏言,让朱厚照督促东厂,向地方派出税监,由内臣亲自征收商税。

    之后裴元就火速的把这个消息通知了留志淑。

    算算时间,如果快的话,双方已经开始较量了。

    如果慢的话,也不会拖太久。

    裴元低声对宋春娘道,“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了。”

    宋春娘好奇的询问道,“你要对付张雄?”

    裴元摇头,没多说什么。

    裴元没向留志淑去信打听,就是为了保证这件事的隐秘性。

    毕竟张永的死一定会引起朝野巨大的轰动。

    特别对吏部尚书杨一清来说,张永不止是他的政治盟友,还是惺惺相惜、共同对敌的战友。

    到时候,这场风波一定不会小。

    如今有这个带队太监的名字,就足够裴元安稳布局了。

    裴元会快马让心腹锦衣卫沿途暗中查访驿站的记录,尽快锁定到张雄的位置。

    而且如果是张雄的话,栽赃效果可比其他人要好多了。

    裴元没和宋春娘解释太多,转而说道,“还有一件事。过段日子,我打算出手对付寿宁侯。这件事我已经计划了一段时间了,把握应该不小。”

    宋春娘听了,笑道,“这可是个好消息,我要去告诉芸君。”

    裴元“嗯”了一声继续道,“现在有一个问题,是和你相关的。”

    宋春娘疑惑的看着裴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裴元解释道,“之前芸君无人敢娶,无非是因为借张芸君羞辱张琏的是寿宁侯,地位不够的人惧怕寿宁侯报复;地位够高的人,又不愿意娶张芸君这等污名在外的女子有辱门楣。”

    “可若是等我重创了寿宁侯,让太后也偃旗息鼓,那说不定就会有一些铤而走险博取富贵的人跳出来。”

    “毕竟现在张琏已经当上了山西按察使,堂堂的正三品文官。他的官声那么好,又是科道言官出身,只要做出点实绩,那么回京之后晋升右都御史也不是什么难题。等他当上右都御史,可就前途无可限量了。”

    宋春娘听了这个,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是说,我应该尽快敲定和芸君的婚事?”

    裴元点头,“不错。现在有寿宁侯的压力在这里,又有焦妍儿身为内阁首辅的嫡亲孙女给人做妾的先例。只要张琏夫妇愿意顾念女儿的幸福,未必不能说动他们将张芸君给我做妾。”

    “而且还有你在,到时候可以占用你的名分。张琏夫妇对外也可以说,是把女儿嫁给了锦衣卫的武官,做明媒正娶的正妻。”

    这是裴元之前就和宋春娘商量过的。

    对张琏夫妇说,嫁锦衣卫总旗宋铁为妻是假,给锦衣卫千户裴元为妾是实。将来生了孩子,也算是宋家的嫡出,不至于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对于宋春娘来说,嫁给她了,那就是她的了呀。她很早就想着,以后要把张芸君的名字,刻在她的墓碑上。

    至于裴元,也能够忠义两全,成就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