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本质

    “你要杀我？”

    虚数道尊看着李纯钧：“如果你错了呢？你要杀一个真心帮助你的生灵？”

    “错了……”

    李纯钧看着虚数道尊。

    他知道，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说服自己。

    但是……

    没必要。

    “哪个大人物的成长道路上，不误杀几个不知好坏的无辜之人？”

    他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淡漠：“再说了，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只有立场，哪还有什么对错善恶？”

    虚数道尊听罢，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你看看，明明你是被归零至强者囚禁，还对他忠心耿耿，但直到这一刻，你所拼死效忠的归零至强者都未曾现身前来救你。”

    李纯钧道。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为什么他拿着归零至强者转世身的权限来仍然命令不了虚数道尊。

    只有一个可能……

    归零至强者回来了。

    甚至就在虚神殿中，并给虚数道尊下达了指令。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的如此之快。

    甚至他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但……

    不重要。

    好在，这个时候，这位虚数道尊自己也承认了下来：“只不过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他笑了笑：“本来还以为能够在你的心灵中留下一丝破绽，只是，我看得出来，你确实不在乎，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你在乎的东西，你真正在乎的，似乎就只有复活你姐姐那一件事了。”

    灵魂大道、造化大道的力量被李纯钧通过两件仙器撬动。

    尽管仙器所能撬动的大道威能有限，但李纯钧本身对大道的理解，以及大统一境界带来的强大统筹，却是让他炼化虚数道尊的效率快到不可思议。

    “不要迷茫，不要慌张，放下执念，成全自己。”

    虚数道尊看着李纯钧：“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能尽善尽美，即便站在宇宙之巅的至强者，也要终日为了打破桎梏而奔波，他们的人生中，亦或许充满遗憾，你该学着停下来，和自己和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变迁，一切的一切，都将淡去……”

    “说得很好，但是不要说了。”

    李纯钧平静的回应：“就是因为在漫长时间尺度的变化下，一切都会发生变化，所以，才需要趁着变化未曾发生前，尽可能的去做到最好。”

    灵魂大道、造化大道不断侵蚀着虚数道尊的身躯，将他这仿佛恒星般的庞大躯体完全覆盖。

    “可如果，你还是做不到呢。”

    虚数道尊任由自身被灵魂之力、造化之力摧枯拉朽般侵蚀，有些“好奇”的询问。

    “我会。”

    李纯钧道：“我会做到。”

    说完，他又重申了一句：“我一定会做到。”

    “即便真的做到了，那又如何？”

    虚数道尊道：“到那个时候，你还是你？你做到的，真的就是你想做到的吗？”

    “我不知道，所以，我需要先做到。”

    李纯钧回应。

    下一刻，虚数道尊已然被灵魂大道、生命大道彻底侵蚀。

    其属于“生灵”特征的灵性波动被彻底抹杀，反而被他灵魂大道的力量所取代。

    其庞大到仿佛恒星般的躯体亦是在造化大道的炼化下，迅速收缩，最终变成一颗橘子大小的黄球，落到他手上。

    也在他炼化虚数道尊之际，整个虚神界亿万万生灵同时掉线。

    虚神界和外界的联系断开。

    而在虚神殿中，更是响起剧烈的警报，超过两位数级的道尊气息朝虚数道尊所在空间弥漫而来。

    但这些气息涌现后仅仅片刻，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重新消停下去。

    李纯钧往外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重新将目光转向手中的虚数道尊。

    确切的说……

    是一件拥有类似于虚数道尊般的仙器。

    “琉玉。”

    李纯钧道了一声。

    “我在。”

    一道灵性波动很快浮现。

    在李纯钧未曾具备随时辟道能力之前，琉玉已经将自己的一道分身驻留在李纯钧身上。

    眼下，他将这道分身唤醒，直接注入到了虚数道尊这件“仙器”中。

    很快，这件光芒黯淡下去的“仙器”重新焕发色彩，就像是一枚橘子大小的太阳，静静的悬停在李纯钧手上。

    “给我看他的方案。”

    李纯钧道。

    金黄色的光芒从这枚橘子大小的仙器中逸散而出，每一道光芒中都蕴含着无比庞大的信息量。

    李纯钧静静消化。

    灵类生命不能说谎。

    但他却能隐瞒一些最关键性的消息不说。

    第三个方案，对，也不对。

    没有人能真正抹除自身所有的痕迹。

    也没有人能够让岁月逆转，时光倒流。

    当生命存在后，宇宙对他，就会有详细记录。

    除非……

    他不存在。

    彻底的不存在。

    所以，他说的是对的。

    至于说不对……

    是因为，当一个生命已经彻底不存在了，那么，他就再无法干涉这个世界任何物质了才对。

    一旦他进行了干涉，他就会存在。

    存在了就会留下痕迹，留下了痕迹他就难以顺利的将时光倒流。

    这，是一个无解的环。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除了这个方式以外，虚数道尊实际上还计算了第四个方案。

    这个方案被他命名为……

    归零！

    让整个宇宙归零！

    然后，重启宇宙！

    当宇宙都被归零以后，他所留下的一切痕迹，自然就不存在。

    那个时候，他再重启宇宙，用自己对宇宙的所有认知，覆盖宇宙的发展，使整个宇宙，循着他认知的时间衍变。

    某种程度上，这相当于一次刷新。

    将宇宙刷新一次，遵循他的认知，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可以在这次刷新开始时增增减减。

    甚至有变化了，层次不到足够顶尖的程度也感受不到。

    至少当今宇宙哪怕那些至强者们都未必能感应到。

    只不过这个刷新的过程，就是一次宇宙的新生和毁灭。

    这是一个最新的方案。

    这个方案的制订，源于归零至强者提供的他疑似已经迈入“大统一”境界的信息。

    换句话说，要做到这一步，至少得有大统一境界的实力。

    半年前，虚数道尊得知他拥有大统一境界后，运转全部算力，推衍出了这套方案。

    一套概率极小，根本未曾被他打算拿出来的方案。

    或者说，这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埋藏在心里，不会拿出来使用的方案。

    可随着李纯钧将虚数道尊炼化，并让琉玉的一道子程序驱动这件仙器，这道方案仍然呈现在了李纯钧面前。

    “归零。”

    李纯钧心中道了一声。

    以第三套方案为基础完善出来最可行的第四套方案。

    一套……

    已经没有希望的希望方案。

    看着这套方案，李纯钧心情无比冷静。

    他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用这个方案去对比将生命等级提升至51级，哪一个的可能性更高！

    “51级，需要花费的时间，十亿年都不止，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根本无法确定，51级了，是否真的就能实现我的目的，但让宇宙归零、重启，并完成一次刷新，却很简单。”

    李纯钧很清楚。

    负责任一点，他利用一个，或者多个类似于虚数道尊这样的“仙器”记录一番四十九种大道的变化，将其重新演绎出来。

    不负责任……

    四十九种大道从无到有，本身就是这么一个衍变过程。

    这其中，连“随机”事件都不会出现。

    只要他这位特殊存在不插手介入，这个宇宙的发展历史将会循着原本轨迹重新发生一次。

    始祖神圣时代、先天神圣时代、混乱时代、道尊时代、至强者时代，人族时代。

    以及现在的……

    后人族时代。

    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也很简单。

    收纳大道。

    他开辟出虚无大道，再利用虚无大道的特性将现有的四十九种大道全部吞噬、收纳！

    使宇宙走向虚无，再到宇宙彻底归于虚无的那一刻，将四十九种大道全部释放，冲破虚无大道。

    完成宇宙从有道无，再从无到有的转变。

    这一过程……

    他甚至可能重新摆脱“不存在”的虚无状态，让自己从“虚无”中走向现实、走向存在，走向永生。

    李纯钧看着虚数道尊计算出来的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并不断对照着自己对四十九种大道的理解。

    最终得出的结论……

    可行性很高。

    尽管这一过程中容许不了任何风险，一旦出了差池，将会引发所有人都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

    这个方案，让他看到了真切的希望。

    甚至……

    他将目光落到了人皇旗上。

    这件他的伴生宝物。

    随着对“先天神圣”这种生命了解的越多，他越有种熟悉感。

    “每一个始祖神圣，都是秉承一条大道而生，但秉承的大道是何形态，又是何模样，没人知道。”

    他心中自语，同时，进行他无法确认的猜测。

    “我对‘人皇旗’的定义，也只是根据我的认知而形成，而真正的‘人皇旗’或许其本质……就是宇宙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的循环一面。”

    即，人皇旗，就是他的伴生大道。

    完成宇宙的归零和重启，就是人皇旗，又或者说，这条大道赋予他的使命。

    他唯一的选择……

    或许就是在哪一个时间点正式开始执行。

    用什么方法执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