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二番战

    赤红的光彩，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闪耀辉煌的线。

    庞大到以人类体型根本无法摆脱的巨大斥力，骤然如排山倒海般涌入芝居娇小的躯体，令他整个人如同在这无形的力作用下僵滞固化住，硬生生以躯体顶着这股力道被裹挟着，轰然贯穿出数百米之外。

    “嗬嗬嗬嗬——”

    只不过，作为神的傲慢却让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受制于人的处境，即便在这股巨大斥力控制下，竟仍旧源源不断的从体内爆发出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恐怖查克拉。

    澎湃燃烧的查克拉仿佛火焰般几乎将他的全身上下笼罩，那双苍白的眼眸更是在这查克拉的作用下点燃起一线空洞的光彩。

    强行被扭曲的双手抵抗着斥力的作用，艰难的合拢到一处，仿佛要抓握住那一点猩红的光亮，形成包围状，口中怒喝：

    “高皇产灵尊！”

    随着这一声落下，支撑着「术式反转」不断前进的查克拉，登时如同流水般被他双手掌心内忽然睁开的一双眼睛所容纳，如同撕裂纸屑般将缠绕在这一点周围的查克拉扭曲、吸收。

    桎梏着他身躯的力量明显减弱了一截。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芝居心中登时一喜，继续道：

    “少名毘古那！”

    下一刻，他的身形突兀的缩小成了如同头发丝般粗细的一点。

    映现在旁人眼中，就像是忽然消失了。

    这猝然缩小的身形，也令他立刻摆脱了这恐怖的斥力，身形在半空中扭转、飞旋，笔直朝着佐原雾的方向射出，身形又立刻化为原本的大小，眼中狰狞之色毫不保留，手臂肌肉猛地膨胀。

    以「波威神」构筑的查克拉长枪陡然扭转，原本的长枪尖头扭曲成一面宽大的斧刃。

    “铛——！”

    黑刀与赤斧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金铁交鸣响，猝不及防之下的佐原雾在这巨大的力道作用之下，整个人都顺着脚下逐渐散碎的石龙向后方飞射而出，勉强保证身体稳定的同时，那双湛蓝的眼眸却始终锁定在少年人悬浮于半空的方向。

    只是，那以「六眼」为基础所形成的三百六十度视野中，却忽的倒映出如同撕裂了虚空般的空洞。

    「黄泉比良坂」！？

    他心中立即浮现出这个原属于大筒木浦式的空间移动术式，下意识的挥刀向后。

    然而，空洞的裂口却悄然从他头顶浮现。

    径直跨越了空间的阻碍。

    斧刃呼啸！

    佐原雾陡然瞪圆了双眼。

    “嗡！”

    只这一声响，就令上一秒还大占上风的佐原雾，当即如流星飞射般深深砸进地下的深渊坑洞中。

    呈现出少年人模样的大筒木芝居立于半空，俯瞰着那道深深扎进地面的尘埃，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他那副少年人身躯表面上逐渐浮现出的，如同冰裂纹瓷器般纵横交错的淡淡裂痕。

    很显然，那是他这具身体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被使用到了极限的征兆。

    不过，对于他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呼呼.”

    芝居喘着粗重的气息，面上却不禁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上一秒才被斩断的手臂断口处，此时竟如同石灰浸水般烧灼着浮起烟尘，并以飞快的速度断肢重构，从体内挤压出一团扭曲的苍白黏土，重新生长成与他这身躯相匹配的腕部。

    不仅仅是手臂，就连身体上的伤口与裂痕，也在以飞一样的速度愈合，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笼罩在蒸汽尘埃里。

    少年人抬手试着握了握，力道刚好。

    而后，才见他低声开口道：

    “确实，佐原雾。”

    “即便是这个时间线上的你，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对手。”

    “这幅弱小的身躯，也根本不足以让我以真正属于神明的姿态将你这个异数清扫——这本就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

    “神之所以为神，就是因为我本就是应当那个名为‘不可能’的奇迹！”

    随着他的话语声，芝居体内那如同尾兽般，甚至比之更盛不知多少倍的巨量查克拉，骤然如火焰般被点燃，源源不绝的围绕着他的身体蒸腾、燃烧，整个身体都像是在持续紧绷，不断压榨着属于这具脆弱身体本源最深处的力量，额头上鼓起一根根狰狞的青筋，将本就苍白细腻的皮肤胀得凸起。

    那一根又一根的青筋，最终齐齐指向了他眉心处的那条细密裂痕。

    “哗啦——”

    巨坑最底部，陷落的石板与地块被尽数推开，露出佐原雾的身影。

    在他那总是不染一丝尘埃的胸口上，此时已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正逐渐染红上身的衣物，缓缓淌着血。

    不过，佐原雾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甩了甩手中的黑刀，抬头看向天空最顶端的那道矮小身影，嗤笑道：

    “什么神不神的。”

    “丧家之犬似的东西，被揪打着逃到了这条世界线，口气还能这么狂妄。”

    “唯有在脸皮这一点上，你还算是值得称赞两句。”

    “大筒木芝居。”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前，一步步走出这片巨大的坑洞。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表面也如同芝居那般，逐渐燃烧起如有实质般的查克拉浮动。

    不过，与芝居那压榨身体本源的方式并不相同。

    此时为他提供这巨大能量的，是如同尾兽那般被他存放于体内的少女。

    七大人类恶之一，持有『回归』之理的兽。

    ——提亚马特。

    尽管此时他对这少女的开发仅仅到了第四阶段，但是以真正神话历史线上的创世的女神、一切神之母、大地的主宰者、以人理奠基崩溃为代价回归的投影，与面前这自称为‘神’的查克拉生物做对比，本就是绝对的降维打击。

    “雾。”

    “要注意节制哦。”

    小提亚的声音直接与佐原雾的精神相链接，少女般稚嫩的语调里，自然而然的带着几分如同母亲般的慈爱语气。

    但是与之相反，那狂暴轰入他体内的磅礴力量，却相当的粗暴有力。

    让佐原雾体内的每一颗细胞、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隐隐颤抖着，强行与他体内那有限的查克拉相互融合，形成一股超越了仙术查克拉，甚至比之寻常尾兽查克拉质量还要丰盛强力的能量。

    云纹似的印迹勾连着他的眼角，朝面颊侧后方延伸而去。

    与之同步亮起的，还有将他全身包裹的查克拉辉光。

    呈现出环状的查克拉，倒映在他脑后。

    令此刻站立于大地之上的佐原雾，蓦的带上了一丝如同神明般凛然的气息。

    ——提亚马特人柱力模式。

    但是与这强悍的力量相对等的，还有那股好似来自天外般，不断在他脑中响起的疯狂呢喃，好似要将他的意志扭曲成舍弃一切理智的外兽。

    这就是佐原雾在掌握之后，也不怎么愿意使用这股力量的原因了。

    他能够感受到。

    这种模式持续的时间如果太长的话，他的自我意志肯定会被这股力量最微不足道的影响凿穿。

    至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大概能坚持三十秒左右。’

    佐原雾心中想着，连此刻的自我意志都好像随着这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恐怖力量被拔高了无数层，处于一种相对的超凡理智状态。

    他这般想着，湛蓝的眸子锁定了天空之上的那道身影。

    “嗯？？”

    周遭的所有人中，大蛇丸大抵是第一个察觉到佐原雾状态异常的人。

    只不过，他此刻心中不但没有丝毫担忧，那双金黄的蛇瞳反而蓦的扩散了一瞬，死死的定格在佐原雾身体表面浮现出的，那与众不同的查克拉形态上，大脑都好像在颤抖。

    雾这个家伙。

    有这么好的研究材料，怎么从来没通知过我一声？！

    很显然，在狂热的研究者心里，就算下一秒世界毁灭了，他也要先把手头上的数据记录完。

    毫无疑问。

    他现在已经盯上佐原雾了。

    站在他一旁不远处的宇智波弥生则是皱着眉，疑惑的看向状态明显不太对的佐原雾。

    ‘这股力量，怎么有些类似须佐能乎不，甚至还要更高一层？’

    ‘雾，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玖辛奈则在看到这熟悉的模样之后，当即跳了脚，兴奋道：

    “雾这家伙！”

    “他什么时候变成人柱力的？！”

    周遭一道道、一段段复杂纷乱的目光与思绪，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刻，就全都被天空顶端的动静所吸引。

    “噗——！”

    如同硬生生从内部撕裂了血肉的声响，突兀的从所有人耳畔响起，仿佛胎儿亲手撕破了母亲的肚皮，从血肉中挤压出头颅，扫过探寻的目光。

    少年形态的芝居眉心处，那条原本呈现出闭合状的裂缝，此刻已然完全朝两侧撕开，映出一枚金色的眼眸。

    在那瞳孔中央，是九枚围绕着线段盘旋的勾玉。

    但是，芝居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痛苦，安静的悬浮于天空之上。

    只是更加庞大的力量，却像是被那一颗金色的瞳孔泵动，如同心脏鼓动血液般，将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量，一步步压缩进少年人脆弱的躯体里。

    直到最后，绽放出耀眼的果实。

    如果说，之前的暗芝居看上去仅仅如十二三岁般，身形娇小中还带着几分稚嫩，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突然的长大了几岁，原本矮小的身形呈现出十六七岁正成长间少年人的高挑与瘦削，无论是那枚镶嵌于眉心正中央的金色瞳孔，还是逐步顺着身形各处蔓延而出的漆黑纹路，都显得浑然天成。

    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无机物般的静止质感。

    正式进入了Boss的第二阶段。

    不仅如此。

    此刻的他，甚至连之前那看似平静而傲慢，实则如孩童般稚嫩的情绪化表现，也被此刻的他彻底掩盖了。

    那淡漠的目光中，竟真的有几分属于真正神明的超然物外之感，完全无法被情绪所左右。

    只是佐原雾却能清晰的看到。

    大筒木芝居进入这种状态，显然并非没有任何代价。

    他身体表面上不断浮现的冰裂纹路，比之方才还要更加明显。

    这幅身躯，大概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只不过，此刻的场景映现在其他木叶忍者眼中，就仿佛两尊神明于天上与地下相互对峙。

    无论是嘈杂的声响亦或是浮腾的尘埃，都无法影响他们的意志。

    暗·芝居居高临下的望向佐原雾，朝他招了招手。

    “来吧。”

    “二番战。”

    佐原雾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竟久违的有些蠢蠢欲动，体表的提亚马特查克拉蔓延到黑刀之上。

    仅仅是稍微轻甩，就在地上绽放出一条横贯数十米的巨大沟壑。

    他笑了笑，像是同难得一见的挚友随口搭话：

    “换个地方？”

    “随你。”

    正如常人不屑低头俯瞰蝼蚁，此刻的芝居，也同样没有把任何除了佐原雾以外的人类放在眼里。

    无视，才是最极端的轻蔑。

    随着话音落下，他忽的一抬指。

    「天之御中」

    下一刻，伴随着剧烈的空间波动。

    两道人影连通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都一同被挪移到一处不知名的空间。

    呈现在周围木叶忍者眼中的，只余下一片宛如被挖穿了的巨大深渊。

    直到这一刻，神经始终紧绷着的一众木叶忍者，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狠狠吞咽口水的声音接连一片，不绝于耳。

    如同死一般的沉默间，有人不由低喃着开口：

    “那两个家伙”

    “真的还能算是忍者吗？”

    神明，也不过如此了吧？

    待到周围的空间场景再一次浮现的刹那，映入佐原雾眼帘的，是一片被冰雪所覆盖的大地，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都呈现出一片清晰的蓝与白，极低的温度甚至令风都无法吹拂过这片世界，一切都像是处于一种相对的静止。

    只是，在场的两人却谁都不在乎这点异常，仅仅是安静的对视着。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继续多说的了。

    下一刻。

    二人的脚步近乎同步前踏。

    燃烧的查克拉与被跨越的空间同步震荡。

    静止的地表猝然裹起一阵阵相撞的飓风，如刀般撕碎皮肤的气流在相互触碰的一瞬间尽数弥合，在暴风眼中心呈现出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

    刀与斧，鸣奏出灭世的华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