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83 访客与野兽直觉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灯蛾x字数:2741更新时间:25/04/05 02:34:21
    ……

    「名称」:访客

    「类型」:无形之术

    「描述」:自深海而来。

    以正逆排列的鞋为起始,通过饮下邪恶之血的喉舌,邀请来自眠时世界的客人…

    施术者需要持有某种特殊的「影响」,切割、穿透醒与眠的屏障,以血肉和灵魂为锚,引导并开启奇迹之门。

    注:你拥有它。

    但伟大锐利的存在并不建议愚蠢的盲人因此消耗掉再难获取的珍宝。

    …………

    ……

    -

    所以,请问‘伟大锐利的存在’,您也不认为,真正完成仪式的是约翰·安切尔。

    「显而易见。」

    「顺便,我觉得这个称呼更适合我。」

    扳手说的‘影响’,即他穿过那扇门后获得的奖赏——面见圣亚割妮后得到的,代表着‘封闭’、‘拆解’和‘开启’的影响。

    -

    所以,我也可以使用这个仪式?

    「需要媒介。」

    「但我不建议。」

    「你的血液代表着一种几近灭绝的异种。我不认为除了黛丽丝外,还有谁能‘饲养’一头‘主动献身的宝藏’——倘若仪式真成功,你就得做好面对一个真正恐怖、不会手软的怪物。」

    「这种生物在以前是能够对抗高环仪式者的。」

    「至于别的媒介…眼球和喉咙?」

    「你有别的好办法吗?」

    -

    我还想见见奥萝拉。

    「我就知道你惦记那个恶心的鬼东西。」

    -

    鬼东西?-

    它不是妖精吗?

    「自欺欺人。」

    「你知道妖精是什么样,你亲眼见过。」

    -

    瓶子里那丑巴巴的可不是妖精。

    「人类总爱自我欺骗。」

    -

    否则奥萝拉是什么?

    「嘻嘻。」

    罗兰:……

    没成功。

    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

    罗兰耷拉着脸,起身往二楼去。仙德尔和安切尔夫妇也紧随其后。

    重新进入卧室,约翰·安切尔仍维持着之前那副模样。

    裹着被子,满口都是街头巷尾的黑话。

    他应该能和萝丝相处愉快——只要打得过那头飞贼。

    “驱魔人,如果你拿了我爸爸的钱不干事,我就要找镇警举报你…别以为我们安切尔家在巴西尔登没有——”

    “闭上你的嘴!约翰!你能不能——”

    “你怎么能对孩子这样讲话?”

    这家人平时怎么过日子的?

    罗兰不禁好奇。

    “先生,女士。恐怕我得单独和小安切尔先生谈一谈——有些问答,最好只存在于我和他之间…我能吗?”

    不等夫妻做出回答,仙德尔率先转身,拉开门,等在了门口。

    她的行为起到了引导作用,老安切尔没多停顿,就拉扯着不情愿的妻子,一块离开了房间。

    门很快被关上了。

    罗兰也不多等,用脚尖踏了踏那被腐蚀后还留有黏液痕迹的木板,径直发问:“告诉我,约翰·安切尔先生。谁,用了什么媒介,召唤了一个什么怪物——在你的房间里。”

    但凡没死在青春期的人,凡渡过那段疯狂、浪漫且愚蠢岁月的人都明白,某个年龄段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愚蠢至极。

    他们比起‘利益’,更在乎‘尊严’——

    哪怕一个因自己而来,为自己解决麻烦才登门的人,一旦损害了他们那自认为庞大、实则如同老人尿意般的尊严…

    那么,他们就要翻脸了。

    眼前正是最好的例子。

    床上的男孩几乎‘跳’了起来。

    “你在跟谁说话?!”

    罗兰眨眨眼:“我已经很久没挨过打了,先生,尤其是年龄相差不大的拳头。”

    约翰·安切尔不复面对母亲时的乖巧,整张还算英俊的脸变得扭曲而凶悍——就像盗窃不成转而抢劫的混混,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赤着脚下地,三两步来到罗兰面前。

    仰起头。

    “你最好对我有点尊重,驱魔人。”

    “我可是坏小子帮的头儿!”

    罗兰:……

    「噗——」

    「他说什么帮?!」

    「快!再问一次!」

    「我终于见到一个比你还废物的起名爱好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兰:……

    说实话,他也想笑,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太突然了。

    “坏…什么?”

    “坏小子帮,你没听说过?”约翰·安切尔用拳头抵在罗兰胸口,用劲搡了一下(虽然纹丝不动),“哦,我知道了。你看着和我差不多大,但一天学都没上——你大概没有父母,也支付不起上学的钱。”

    “所以才到处干这种活?”

    「某种程度上,他说的对。」

    -

    你闭嘴吧。

    罗兰已经很久没有殴打凡人了。

    恃强凌弱可以是手段,但最好别把它当成一种爱好。

    “我太想要那两把弯刀了,约翰。现在,又太好奇这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

    “所以…”

    …………

    ……

    薄薄的房门并不能挡住约翰·安切尔的哀嚎。

    和求救声。

    还不等丈夫开口,妻子先急了起来。

    她几乎要扯住仙德尔的头发,把她砸向一旁的铁制油灯角架。纠缠中,她被一根冰冷的枪管重重抵在腰上。

    一路温和守礼的姑娘也吓坏了,她止不住泪水,惊慌失措中拔出手枪,却不敢扣动扳机。

    只是在女人踉跄退开后,哆哆嗦嗦地举着,边哭边让她和她的丈夫不要靠近。

    “我…我的搭档…不能被打搅…”

    安切尔夫人怒不可遏:“他在殴打我的孩子!你这个下流婊子!让开路!否则!我就找镇警,把你吊在广场上!”

    对搭档的忠诚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灰发少女哭得凄惨,如同面对猎枪的兔子一样瑟缩发抖——可她仍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许任何人打搅自己的搭档,不许他们进屋。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哀嚎声忽然爬高。

    她不能这样听着自己的孩子挨揍,受人虐待。

    一门之隔。

    安切尔夫人甚至都能想象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让开路!”

    她大喊。

    “我不相信你敢扣扳机!难道你要我下楼去找猎枪吗?!”

    她直挺挺向前,猎鹰般的眼睛牢牢与发抖的少女对视,企图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决绝的勇气。

    恩者在上。

    握枪的手都抖个不停,这下流婊子真开过…哪怕一枪?

    大概只带在身上吓人。

    她不敢对我开枪。

    安切尔夫人还要向前,身体却忽然顿了顿,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向后扯,瞬间远离了房门。

    是老安切尔。

    他的丈夫。

    男人抓住妻子的手腕,像甩口袋一样把她踉跄拽回来,沿着惯性砸向身后钉了木板的墙壁。

    嘭的一声。

    妻子疯了一样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

    老安切尔却静静凝视着抽泣的少女,不再守着尊严,向她弯他那鲜少出现弧度的老腰。

    “…我替我的妻子向您道歉,小姐。”

    一抹失望从湛蓝色的眸心掠过。

    仙德尔…

    感到无聊了。

    失去机会,便懒得再伪装的姑娘转了转手里的枪械,靠着房门,听屋里传来的阵阵响声。

    是拳头砸肉、折断骨头的响声,是痛苦的哀嚎…

    仙德尔和安切尔夫人一样,也能想像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那主人挥舞拳头、黑发凌乱的姿态…

    呼吸声。

    汗水味。

    啊…

    真让人嫉妒。

    约翰·安切尔。

    仙德尔舔了舔嘴角,越看这对夫妻越不顺眼。